【空海x白居易】无常（七）闹鬼
*前传《天人五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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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到了吗？”
“没有！你那边呢？”
“也没有！”
急切的脚步回荡在木质的走廊上，发出嘈杂的声响。原本安静的寺庙，突然亮起了许多盏灯，影子与影子交叠在一起，映照在苍白的墙面上。
香山身上还穿着睡衣，头发乱七八糟的，就这么靠着墙慢慢坐下来，一边叹气，一边看着僧侣们挂着紧张的表情四处奔跑。
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？
这还要回到一个小时之前，香山通过窗户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开始说起。
“你是……”香山立刻翻身站了起来，然而，他还没来得及走到窗边，那女人的身影就瞬间消失了，速度之快以至于香山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。
“咦？”香山揉了揉眼睛，忍不住朝窗前走去。他将窗帘全部拉开，窗外，明亮的月亮挂在枝头，除了虫鸣声什么也听不见。
“奇怪。”香山低声呢喃道，“我是在做梦吗？”
既然什么也看不到，也就只好放弃了。香山叹了一口气，拉上窗帘，正准备转过身的时候，却突然被喝住了。
“别回头。”
香山愣了一下，拉住窗帘的手都僵硬了一下，“空海……怎么回事？”
“别回头。”真鱼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沉稳平静，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，“无论发生什么，千万别回头。”
香山的浑身都紧绷了起来，就在这时，他感到一阵呼吸的热气轻拂在自己的后颈处，距离近到几乎要贴在一起。
那不可能是真鱼，从声音上判断，真鱼跟自己的距离至少有三米以上。
那么，是谁？是什么东西？
香山僵在原地，连一根手指也不敢移动，后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紧接着，一阵冰凉、潮湿的感觉从后颈传来，让香山整个人打了个寒战。
什么东西？！
像蛇从脖子上爬过似的，又凉又潮湿……不，比蛇还要柔软，简直像是——
人的舌头。
香山再也忍不住，转过了头。眼前的一幕让他整个人头皮都炸开了。
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，她的脑袋正以正常人类做不到的扭曲角度歪斜着。她的嘴巴大张着，更恐怖的是，一根像蛇一样又粗又长的舌头探出来，离香山的脸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。
“啊——！”
香山吓得后退了两步，踉跄摔倒在了地上。那女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，迅速冲出了房间，逃往走廊消失了。
“乐天！”真鱼三步并作两步抱住了香山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香山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，握住了真鱼的手，艰难地说：“我……没事，没事。那到底是什么东西？”
“不应属于这世界的某物。”真鱼的眼底晦暗了一瞬，抓住香山的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“她刚刚冲出房间去了，会不会——”
香山的话没说完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骚动声。看来是他刚刚喊的声音太大，惊动了其他人。
最先出门查看情况的是行知，他的房间刚好就在香山他们的房间对面。
“白施主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紧接着，章儒和另外几个当义工的僧侣也走出了自己房间，大家都睡眼惺忪的样子，满脸疑惑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好像听到了很大的叫声……”
香山刚想说话，突然愣住了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行知。
行知被他盯得一阵发毛，“干什么……”
“喂，行知！”这时，另一个和尚声线颤抖地开口了，“你、你后面！！”
“什——”行知回过了头，被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。那个身穿白裙的女人正像蜘蛛一样趴在房顶的木梁上，扭曲的脑袋看向这边，舌头伸得老长。
一众人立刻惊叫起来，这声音再一次吓跑了女人。只见她以人类难以匹及的速度飞快溜走了，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于是，一个本该安静入睡的夜晚，就变成了这副样子。
庙里所有和尚都被这阵骚动给闹醒了，连无常主持也也不得不起来解决这阵骚动。和尚们被女鬼吓得不清，纷纷跑去找来棍棒工具，满寺庙地找，此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吓人的女鬼了。
香山这时候反倒平静极了，不知是不是被吓过了劲儿，这会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了。
真鱼也靠着坐在了他的身边，笑着看他，“不去一起帮忙找鬼吗？”
“你还问我。”香山斜眼看他，“你这个斩妖除魔的高手都不去跟着找，我一介书生哪有这个胆子。”
也不知香山那句话逗到他了，真鱼笑得异常开心，“说得也是。”
香山在和尚们嘈杂的脚步声中停顿了一会，问道：“那个女鬼，今晚是不会再出现了吧？”
真鱼点了点头，“所谓鬼，存在于阴阳两界的间隙中，是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现身之物。现在不仅大家都醒了，还慌乱地准备了武器，经了这番大骚动，她不会再出现了。”
香山点了点头，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。那里一片干燥，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，仿佛被女鬼的舌头舔到只是一场梦。
“话说回来……为什么寺庙会出现女鬼？”香山心有余悸地问道，“不是说寺庙之类的地方阳气都很足吗？为什么她能进到寺庙里面来？”
“因缘。”真鱼淡淡地说道，“因缘就像一条无形的线，链接着世间万物。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，一定也是因为她的因缘。”
“不过，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。”香山看向真鱼的侧脸，“寺庙里出现鬼怪，而且还伤人了，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吧？”
“伤人了吗？”真鱼微笑。
“这……”香山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，那里依旧是一片干燥、正常的触感。
望着真鱼胸有成竹的样子，香山总觉得他有些事瞒着自己。
“安静！都安静一些！把武器放下，不要走动了！”
随着无常法师的一声大喝，和尚们这才纷纷停下骚动，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。
“天要塌下来了吗？你们慌成这样！”无常法师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，“都回去睡觉！”
和尚们慢慢都安静了下来，在一片寂静中，行知忍不住开口了，“但是主持，女鬼……”
“现在闹成这样，就算是只蟑螂也被你们吓得不会再出来了。”无常法师沉着地说道，“都回自己房间去吧。”
“主持，禅修活动是不是暂停一下比较好……”章儒也开了口，担心地说道，“如果被前来禅修的弟子知道我们寺里闹了鬼，这传出去可怎么好？”
“不必。我再说最后一遍，都回自己的禅房去。”无常法师的声音坚定，不容一点质疑声。
弟子们不敢再说什么了，纷纷把手里的工具放回原位，回自己房间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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